景阳宫中,栽种了一片海棠树。
这会儿还没开花,待到开花的时候,必定是宫中一处美景。
闻音很快将她们领到了永安殿中。
永安殿里几乎是华贵精致,地上铺的地毯都是用彩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团花拥簇。
明明外头天寒地冻的,屋内却一点都不冷,暖融融的。
偏生她们也没看到什么煤炭,也闻不到什么烟味。
几乎没有一处的不精致的,就连门帘都是用许多粒珍珠串成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甚至还有许多她们从没见过的稀罕物什。
老赵陈氏这会儿都不知道看哪儿了,而身后的赵陈氏和赵裴氏这会儿都被这架势吓得不敢再看了。
殿内站在许多位宫女,都侍立在那里,垂眸不说话。还有的,正井然有序地行走着,几乎都听不到脚步声。
只见闻音转过身,朝三位点了点头,“请三位夫人稍等片刻。”
说着,就有人领着她们到圈椅上坐着。
老赵陈氏三人恍恍惚惚地跟着她们,坐在圈椅上,看着这里却还是觉得有一种不真实感。
整个人都畏手畏脚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连旁边的宫女上了茶水和点心,都拘谨地不敢动。
只直直地坐在那里,挺着背脊坐着。
……
闻音再次瞟了坐在位置上的三人一眼,旋即迅速地回了内室。
赵棠正坐在梳妆镜前,从镜中捕捉到了闻音的身影。
她垂下眼眸,语气淡淡地问道:“她们到了?”
闻音走到了赵棠的身后,接过身旁那梳头宫女手里的耳环,接替她的工作,抬起手轻柔地帮赵棠将耳环戴上。
她的声音也轻轻地,“是,已经在正厅里候着了。”
听到了这句话的赵棠,心情莫名沉重。
她重重地吐了口气,才说道:“……知道了。”
赵棠撑着桌沿,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紧紧地盯着镜中的自己,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欣喜,只有满眼的复杂。
“……走吧。”她轻轻叹道。
而正厅中,明明才过了一会儿,却感觉度秒如年。
老赵陈氏三人看着这规规矩矩地侍立在旁的宫人,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心脏扑通扑通的,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可屋里却偏偏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那些宫人几乎都是一板一眼地站在那里,就算走动也没有声音。
屋里安静地几乎能听到呼吸声。
三人就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怕显得太过突兀。
终于,屋里终于有了动静。
三人几乎是一瞬间就扭过头去,望了过去。
赵棠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内室,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座上的三人。她的脚步一顿,旋即依旧是步伐不变地走到了主位上。
闻音跟在赵棠的身侧。
她瞥见那三人呆呆愣愣地看着主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轻咳了一声。
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三人这才醒过神来。
她们这才隐隐约约地记起入宫前那些嬷嬷教的规矩。
尽管那时知道自己要给赵棠行礼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这会儿见到赵棠了,却二话也不敢说地站了起来,朝赵棠跪了下去。
赵棠坐在主位上,看着老赵陈氏鬓间的白发,和她看起来颤颤巍巍的动作,却没有出言阻止。
她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三人行的礼并不算标准,不过这会儿没人敢开口。
只听得上头一声,“起来吧。”
声音婉转动听,却淡漠。
不夹杂任何情绪。
三人连忙站了起来,就连往上头瞅一眼都不敢,就这么直直地站在那里。
还是赵棠先开了口,“坐吧。”
这三人才如释重负地坐下。
只见老赵陈氏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看着座上的赵棠那张脸。
心里不免惊叹。
这还是当初的那个小丫头吗?
叫人一点都不敢认了。
这贵气逼人的模样,哪儿有当初的半分样子?
身上的衣服的纹路看起来熠熠生辉,就连鞋履上也绣着金银线和镶着硕大的珍珠。
就连模样也是绮丽绝艳,抬手间是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原本她们觉得刚刚领她们进来的那个宫女已经够好看了,搁在村里可是妥妥地一等一的颜色。可看到赵棠才发觉,真的有人可以生得这么好看。
这会儿就连赵棠的生母赵陈氏都震惊了,心里都开始泛着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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