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棠转眸看她,“是吗?那我还有一事不解。既然祖母说了,要有一个厉害的娘家,才能有底气?”
“可现如今这底气,本就是皇上赐的,哪儿来的什么底气?”
“不过是一个爵位罢了,能算什么底气?”
“难不成,你们还敢逆君不成?”
此话一出,吓得她们几人都要坐不稳了。
老赵陈氏捂着心口,面上带着惊异之色,连忙摆手,“棠儿,这话可不敢乱说!”
“咱们老赵家可没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
老赵陈氏赶紧自证清白。
这话若是传出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心中不由得发苦,她刚刚都忘了,三丫嫁的不是旁人,正是当今圣上。
她怎么一时糊涂提起娘家怎么怎么样了。
赵棠轻笑一声,“祖母害怕什么?这景阳宫里,可没人敢乱说话。”
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话中的意味却没那么简单。
老赵陈氏压低了声音,“祖母这也不是为了你,对了,还有四皇子着想嘛。”
“毕竟能有个正经的出身,对你们都好。对,你现在还年轻,还有皇上宠你,不在意这些东西。可是等你以后老了呢?”
“没人帮扶着,可不比别人艰难许多吗?”
“家中有了爵位,以后也能伸伸手帮帮你,不是吗?”
这说得多冠冕堂皇啊。
说得就连赵棠都要相信了。
赵棠坐直了身子,往前倾了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奇地问道:“是吗?那我就好奇了,家中有了爵位后,能怎么帮我?”
光凭一个爵位,就想插手宫中?
是当其他人都是死了吗?
可这老赵陈氏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家中有了爵位,你在外也有底气,在宫中说话也能硬气些。不会再因为你的出身,被其他人欺负了。日后,你那些弟弟成材了之后,在朝堂之上也能帮你说话了。”
赵棠托腮,她随手指了指室内,“可祖母,你看看,这宫里还有几个人敢欺负我?至于那些弟弟们……”
“我记得不差的话,如今也已经是十六七了吧?”
赵裴氏立马说道:“天哥儿和函哥儿,一个十六,一个十四。”
赵棠问道:“读过书了吗?”
说起这个,赵裴氏回道:“之前送去村里的童生家里学过一段时间,人家先生都说他们天赋很好!只要能多加培养,一定能中状元!”
她不知道状元意味着什么。
反正是胡说的,怎么往大了吹怎么来。
“状元?”赵棠笑道,“那我还真是小看了他们?”
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只怕这句话让那些寒窗苦读了不知多少年的考生们听见,都能笑死。
“对了,棠儿,你在皇上面前这么得宠,皇上应该不会拒绝你的吧?”
“怎么?”赵棠问道。
赵裴氏觑了眼她的神色,没看到有什么异色,就接着说道:“婶婶这不是想着,之前家中又无权无势的,请不起什么先生,耽误了天哥儿和函哥儿这么些年。想着能不能请你跟皇上说一说,给他俩请个先生,像什么翰林院的那些先生就很好。”
“到时候天哥儿和函哥儿考出了功名,也一定会报答你这个姐姐的。”
她说得很理所当然。
可赵棠听得可是一愣一愣的。
翰林院?
可真敢说。
人家有官职在身的,无亲无故的,凭什么教你一个寒门子?
这赵裴氏其实也不懂到底翰林院是什么,只是偶尔提到村里读书的人说起过一两次,只知道是一个读书人去的好地方。
而且她也不是白让赵棠帮忙的不是吗?
她会让那两个孩子帮衬着赵棠这个姐姐的,这不是双赢吗?
赵棠这会儿就连目光都冷了下来,语气淡漠,“后宫不得干政,这些什么官员什么翰林院的事,我从来不敢和皇上说的。”
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只是托词罢了。
所以赵裴氏也狐疑地问道:“只是请人家来教一教他们俩,不能算是朝政吧?”
赵棠勾起唇角,“既然婶婶这么觉得,不如你自己去和皇上说?”
她这么一说,赵裴氏立马打起了退堂鼓。
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皇上!
别说是和他说这件事了,怕是见到他自己就吓得动都不敢动了吧。
“爵位之事,尚且未成定论,望几位不要太过声张。”
那三人却不以为然,这加恩封爵都传得满京城都是了,还能有假吗?
赵棠的眸色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