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站了起来,往赵棠这儿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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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软榻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柔声道:“困了先回去睡会儿?”
只见赵棠伸出手,用小指轻轻地勾着他的衣角,小幅度地晃悠着,声音软软地控诉着:“昨日睡得晚,偏生今日宫里唱大戏,我今日辰时初刻就爬起来了。”
“结果到了牡丹亭里听戏,那些戏子们唱戏唱得我都困得不行了,想着眯眼偷偷睡一会儿。结果就有人找我茬——”
她红润的小嘴噘起,委屈极了。
卫炀闻言,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有些凉。
“谁找你茬了?”他淡淡说道。
说到这儿,赵棠的小嘴噘得更高了,小小声地说道:“静充华。”
说完,还补充了句,“我本来没搭理她,结果太后看到了就说我没规矩。说以后让我每日早上都到永宁宫去报道,罚抄宫规。”
听到这句,卫炀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自然而然地坐到赵棠身旁,赵棠也极其自然地窝到了卫炀的怀里,还调整位置找到最舒坦的姿势。
赵棠的作息他是清楚的,基本每日都睡到辰时要用午膳才醒。
卫炀不是没想过要调整赵棠的作息,只是虽说天气已经渐渐回暖了,但是依旧还是冷。
赵棠今年格外的畏冷,也格外的嗜睡。
很多时间,她都是要么躺在榻上小憩,要么就是躺在床上睡觉。
卫炀不是没有叫过太医,御医也叫过,可就是没查出有什么不对。
只能归因于之前赵棠几次受伤生病生命垂危,元气不足,身体太虚,只能好生温养着。
无论是中药,还是药膳,都不知道吃了几副了。
所以赵棠平日告病不去请安,不是说假的。甚至这还是卫炀特意嘱咐的,她的身子虚,外头天寒地冻的,万一得了风寒可不是开玩笑的。
卫炀垂眸看着她颈间的肌肤,在光下竟有些白得透明。
“你在景阳宫里抄就行了,不必跑去永宁宫。”卫炀沉声说道。
太后毕竟是他的生母,没有直接说免了罚抄已经算是留了几分面子。
赵棠闻言,半晌握住卫炀横在她腰间的手臂,闷闷地道:“可太后那儿——”
卫炀反手握住了她,一锤定音道:“母后那边,朕会亲自去和她说。”
“好吧。”赵棠幅度极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转过身,将整个脸埋进卫炀的颈窝,嗅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皇上真好。”
她的呼吸暖暖的,轻轻地扑在他的肌肤上。
令人心中发痒。
他低下头,蹭了蹭她的侧脸。
“朕听闻音说,你这几日又没有好好吃药?”卫炀挑眉道。
赵棠从他颈窝处抬起头来,先是偏头看了闻音一眼,就鼓着脸颊,软声撒娇道:“太苦了嘛,我不想喝——”
“反正都喝这么久了也不见起效。”赵棠小声嘀咕着。
她以为声音压得够低,却还是被卫炀捕捉到了。
即便是每日将药当饭吃,也知道这是为自己好,但还是有几天叛逆格外不想喝药。
卫炀有些无奈,“这是补药,为你调气血的。”
赵棠垂着眸子,眼睫耷拉着,白玉般的小脸藏在卫炀的怀中,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她妥协道:“好嘛——”
卫炀却没轻易放过她,将她从自己怀里挖了出来,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今后都要乖乖喝药,知道了吗?”
他加重了语气。
赵棠的眼睫轻颤了颤,不情不愿地拉长了声调,“知道了。”
卫炀看她这副模样,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若是再不乖乖喝药,日后朕就把刘友派过去,日日监督着你。”
刘友是皇上身边的人,绝不会瞒他。
“我会乖乖喝药的。”赵棠抬起眼看向他,乖乖保证道。
“好。”
……
在得知了皇上的意思后,太后不可遏制地沉下了脸。
等到皇上出了永宁宫,太后就将缠在腕间的佛珠直接掷在了地上。
“贱人!”
她怒骂道。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看起来被气得不轻。
皇上又是为了她驳了自己的面子!
她这太后做了到底有什么用!?
永宁宫的人全都跪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这会儿就连坐在椅子上的静充华,都觉得有些如坐针毡,她有些担忧地看向上头的太后。
太后这会儿都被气红了眼,刚刚皇上说得那一番话似乎还犹在耳边。
“赵棠她身子不太好,不宜太过劳累。太医说过让她温养着,朕看这宫规,还是在景阳宫抄完,再送过来给母后吧。母后以为如何?”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可他的语气却是一个十足的肯定句,压根不容人拒绝。
“更何况母后也才刚刚病愈,她每日来往永宁宫,万一打扰了母后也不好。”
听听!
听听!
这就是她的“好儿子”!
为了维护赵棠那个贱婢,居然和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么说话!
丝毫都不顾及自己生母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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