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到可在严平身上试试三大杀招的威力不由涌起万丈豪情低喝道:“我们走!”郭家山庄位于山丘上沿山势而建虽不及乌氏城堡垒堡森严的气势却多了乌氏城堡欠缺的山灵水秀宅前是两列参天的古柏大门灯火通明左右高墙均挂了风灯亮如白昼。项少龙在门口报上姓名立时有自称是管家高帛的中年男人亲自为他们引路入府。
通过一条两旁都是园林小筑的石板道一座巍峨的府第赫然矗立前方。只看这宅第便知郭纵富比王侯的身家。路旁两边广阔的园林灯火处处采的是左右对称的格局使人感到脚下这条长达二十多丈的石板路正是府第的中轴线而眼前华宅有若在这园林世界的正中处。
园内又有两亭都架设在长方形的水池上重檐构顶上覆红瓦亭顶处再扣一个造型华丽的宝顶下面是白石台基栏杆雕纹精美。先不论奇花异树、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只是这两座亭便见造者的品味和匠心。
园内植物的布置亦非常有心思以松柏等耐寒的长青树为主调再配以落叶树和四季花卉组成了浓郁的绿化环境现在虽是满园霜雪雨雪飘飞但仍使人想起春夏时的美景。林木中不时看到由别处搬来的奇石增添了园林内清幽雅致的气氛。那座主宅在园林的衬托下更是气象万千比之赵宫也不遑多让。乃坐北朝南的格局面阔九开间进深四间呈长方形上有重檐飞脊下有白石台基的殿式大门。宅前还有小泉横贯东西上架两座白玉石栏杆的石桥宏伟壮观得使人难以置信。
荆俊这长居山林的小子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凑到项少龙耳边低声道:“这样大的房子怎睡得着觉呢?”项少龙见那管家高帛遥遥在前领路听不到他们的对答笑应道:u搂着个美人儿还怕睡不着吗?”荆俊立时眉飞色舞显是想到今晚回乌府后的节目。
项少龙想起赵宫忍不住又想到香魂已杳的赵妮忆起在御园内与她**的动人情景心中绞痛恨不得插自己两刀来减轻噬心的痛苦。待会还要和赵穆虚与委蛇自己是否忍受得了呢?滕翼见他脸色忽转苍白明白到他心事伸手过来用力抓了他一下臂膀沉声道:“大事为重。”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泛起肝胆相照的知己感觉。
项少龙强压下内心伤痛硬迫自己脑内空白一片步上石桥踏着长阶往府内走去。府内□开十六席分列大堂左右。当项少龙四人入内时其他客人均已到齐郭纵殷勤迎客为他逐一引见诸人。赵穆今晚示威的带来了一群家将只看他们彪悍的外型便知是厉害的剑手主从十二人占了四席。
严平白巾麻衣孤身一人脚上破例穿了对草鞋有种独来独往的骄傲和洒脱若非有元宗这仇恨筑成在两人间不能逾越的阻隔说不定项少龙会和他攀点交情现在则只能以这时代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用武力来解决。
初见面的是赵氏武士行馆的馆主赵霸听名字以为他是个彪形大汉其实他比一般人都矮了点可是骨骼粗大一切向横展胸阔背厚脖子特别粗与背肌形成使人印象深刻的三角形肌肉使人想到就算任你捏他脖子亦休想能把他捏得断气。肤色黝黑颧骨显露方形有如铁铸的脸容闪闪有神铜铃般的巨目体内似充盈着无尽的力量移动间自具威势和气度连项少龙亦看得有点心动。他以前当特种部队时打架乃家常便饭最懂观察对手看到这赵霸立时把对方列入最难应付的敌人行列。
有四个弟子随他来赴宴当然都是一流的剑手但最引人注目是其中竟有一个叫赵致的年轻姑娘。乍看下她并没有夺人心魄的艳色但玉容带着某一种难以形容的沧桑感配以秀气得惊人的凤眼瘦长的脸庞性感的红唇极具女性的魅力。尤其她身长玉立比赵霸高了整个头只比项少龙矮上三寸许这么高的姑娘因大量运动练成的标准身型体格予人鹤立鸡群的出众感觉。
赵霸和赵致等对项少龙都非常冷淡介绍时只略略点头表现出掩不住的敌意。当荆俊忍不住上下打量赵致时此女更露出不悦之色秀目闪过骇人的杀机。吓得荆俊不敢再看她。另两个客人赫然是赵穆的文武两大走狗。
大夫郭开生得仙风道骨留着五绺长胡只是眼睛滴溜乱转正如雅夫人所说的满肚子坏水众人中亦以他表现得对项少龙等最是亲热。更使人印象深刻是他那把阴柔尖细的嗓子。将军乐乘与郭开都是三十开外的年纪两眼若闭若开似有神又似无神予人于酒色的印象身材瘦长手足灵活一身将服亦颇具威势。两人均有几个家将跟随占了四席。
接着是郭纵的两个儿子郭求和郭廷都是平平无奇之辈反是十多个家将里有个智囊人物叫商奇无论风度和气质均使人知道此人足智多谋学识丰富不可小觑。介绍过后郭纵招呼各人入座先要项少龙坐于右方第一席的上座项少龙推辞不果惟有坐了这代表主宾的一席。对面的主家席自是郭纵接着依次是赵穆、赵霸和郭开。
项少龙的下则是一直脸色阴沉的严平打下是乐乘。郭纵的两个儿子则陪于末席。事实上直至此刻项少龙仍弄不清楚郭纵为何要设这庆功宴假设刚才自已被人伤了于郭纵面子上亦不好看。酒过三巡后。
郭纵欣然道:“老夫一生都是伴着个打铁炉做人现在年纪大了粗重的事交了给儿子闲来只是踩踩穷山野地找寻穴铁脉研究一下器械兵刃的型制。对我来说没有东西比先圣鲁公的手录更珍贵少龙今次宝而回别人或者不知少龙的功劳多大但老夫却最是清楚。来!为我大赵中兴有望干一杯。”众人纷纷举杯只有严平半点都不碰几上美酒。项少龙心中叫苦郭纵这么一说分明指赵国的兴衰由他一手包办在这争权夺位的时代怎会不招人嫉忌。
果然赵穆和乐乘脸上都闪过不悦的神色赵霸则凶光闪烁只有郭开仍摆出一脸欢容严平则仍是那毫无生气、半死不活的表情。项少龙亦偷偷留意那别具风格的赵致她每次举杯都是浅尝即止不像其他人灌得一滴不剩。乌卓在项少龙耳旁低声道:“郭纵想害你!”项少龙点头表示知道扬声答谢道:“郭先生过奖了末将只是奉大王和侯爷之命尽心办事所有事均由大王及侯爷指示末将幸好有点运道不负所托我看这一杯应敬的是侯爷。”众人慌忙向赵穆举杯。
项少龙等自是边饮酒边心中诅咒暗骂赵穆这残暴的奸鬼。那美女赵致想不到项少龙对答如此得体眼中亮起讶异之色细细打量起项少龙来。赵穆的脸色好看了点哈哈大笑欣然喝酒好像功劳真是全归于他的样子。不过谁都知道以他的城府绝不会被项少龙区区数话打动这表面的欢容只是装出来给人看的。
郭纵向立在身后的管家高帛打个手势后者立时传令下去顷刻数十美婢穿花蝴蝶般捧着热荤美食摆到席上又殷勤为客人添酒。项少龙特别留意严平只见他几上只有青菜麦饭显见郭纵特别的照顾了他的“需要”。郭纵哈哈一笑道:“老夫的宴会一向必有歌舞娱宾但今天钜子肯赏脸来敝府赴宴所以节目安排上有点改变。”
大力一拍手掌。忽然十多个女子由后方的两扇侧门拥出几个□斗来到堂心立定表演起各种既惊险又精彩的杂技来。当其中两女绝无可能地在另两女的肩头凌空翻身交换位置再立定在对面下方的女子肩上时众人除严平外都拍掌叫好。荆俊低声自负地道:“看过我的身手才拍掌吧!”
项少龙为之莞尔。荆俊始终是个大孩子充满了好胜心。众女表演了变化万千的罗汉后才在众人掌声中退出堂外。郭纵笑道:u真正要喝彩的人是致姑娘我这些家婢的身手都是由她训练出来的。”众人闻言忙向赵致喝彩其中又以荆俊叫得最厉害使人恼笑皆非。赵致盈盈起立淡淡还礼似对赞赏毫不在意予人甚有涵养的印象。
郭纵忽地干咳两声正容向项少龙道:“老夫听说少龙与钜子间有点小误会不若由老夫当个和事老把事情解决。”项少龙心中大恨。郭纵似乎没有一句话不为他着想其实一直在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原因自是因他项少龙与乌家的关系。几句话便弄到他十分难堪就算他立即交出钜子令亦开罪了赵穆因为他把拥有钜子令一事瞒着这奸鬼;但假若他不让郭纵做这“和事老”郭纵便有借口对付他了。
幸好严平冷然道:“郭先生这和事老做得太迟了现在本子和项兵卫的事只能依从墨门的方式解决。”众人不用问也知道那种方式舍武力再无他途。赵墨行者伏击项少龙一事这些位于邯郸权力最上层的人怎会不知道亦明白严平方面吃了大亏种下不可解的深仇。
赵穆从容道:“一个是大王最看重的客卿一位是大王最宠爱的御前剑士谁也不愿看到任何一方有失不若明天由本侯禀奏大王由他定夺好吗?”郭开和乐乘立即心中暗笑严平在赵国地位尊崇最近对付燕国的入侵时又在辅翼守城立了大功对着赵王都平起平坐把这事摊在他面前不用说吃亏的定是项少龙。他两人的想法郭纵这老奸巨猾的狐狸怎会不知道。
他和乌氏不和已不是一朝半日的事而有关乌应元和吕不韦的关系亦是由他透露与赵王知晓现在乌家出了个这么厉害的孙姑爷无论如何他也要毁掉他的。起先他还不明白赵穆的心意经过言语试探下立时有了默契。不过现在孝成王非常看重项少龙又有乌氏在后面撑腰他们不敢公然明枪明刀对付这由无名小卒变成有身份有地位的年轻剑手。
赵穆先打出了查察贞操的牌子那知晶王后另有居心为项少龙隐瞒了真相。于是他选中了剑术高明手下又高手如云且身份然的严平告诉了元宗身上没有钜子令的事挑起两人间的矛盾。再由郭纵借摆庆功宴为名实是制造严平杀他的良机。如此连环毒计确是厉害。赵穆如此一说严平先反对道:“侯爷的好意心领了钜子令乃本门至宝一刻也不能留在外人手上此事必须立即解决。”众人心中暗乐知道严平立即会向项少龙挑战。
赵霸一阵大笑吸引了各人的注意力后道:“项兵卫宫宴与连晋一战声震赵境可惜赵某刚到了别处考较行馆儿郎的剑技未能目睹盛况至今仍耿耿于怀。下面的儿郎均望能见识到项兵卫的绝世剑术这绝对是切磋性质希望项兵卫不吝赐教。”乌卓等均皱起眉头世上乃有这么不公平的事这岂非采车轮战法吗?而且让严平先摸清项少龙的剑路更会对后来者提供大大便利。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赵致倏地起立抱剑来至项少龙席前含笑道:“请兵卫指点!”项少龙心道: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呢?竟来向我挑战正要拒绝。滕翼已向跃跃欲试的荆俊打了个眼色这小子大喜跳了起来一点几角凌空打了个□斗越过赵致的头顶落在她后方笑嘻嘻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傅对师傅徒弟对徒弟便让小子和致姑娘亲热一番。”项少龙等见这小子忽然变了项少龙徒弟又口没遮拦语意轻佻均感好笑。其他人见荆俊身手灵活如猴都心中懔然暗忖赵致今回遇到对手了。因为赵致亦正以灵巧多变名著邯郸。
赵霸一向崖岸自高极为自负暗忖项少龙那有资格和自己平起平坐心中狂怒冷喝道:“小致便领教这位小兄弟的技艺吧!”赵致知道乃师在暗示她下辣手兼之她又最恨男人向她调笑应命一声猛一转身长剑电掣而去标刺荆俊心脏姿态既美手法又疾又狠确是第一流的剑法。
众人见她突然难均以为荆俊猝不及防难以闪躲。连项少龙和乌卓的两颗心亦提到了喉咙顶怕他有失。只有滕翼像严平般毫无表情似若尽管地裂天崩也不能使他脸上的颜色有丝毫更变。